很快，最后一个纸人也快要灰飞烟灭。
程晖呼吸有些急促。
“你还不搞快点。”
他冷声催促莫坤鹏。
莫坤鹏也是脸色灰白。
他随手一把拽住最后一只小鬼。
这小鬼浑身滑不溜秋。
没有五官。
就像刚从羊水里滑出来。
在莫坤鹏手里四肢乱蹬。
发出唧哇叫声。
“八月三十号，有没有新鬼被困？”
据谭小满说，八月三十号，阴历中元节，是她的孪生妹妹谭小月终止妊娠的日子。
小鬼闻言，似乎突然变得十分恐惧。
发出尖声怪叫。
拼命挣扎。
莫坤鹏皱起了眉头。
随手一扔。
这只小鬼，便飞也似地溜进了裂缝中。
最后一只纸人，也变成了飞灰。
一切重归宁静。
程晖和莫坤鹏几乎同时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大口喘气。
今晚这活儿，可真费体力。
过了好一会，程晖冷眼瞥向莫坤鹏。
”刚才那小鬼，说了什么。”
“它好像很害怕中元节那天发生的事情。”
莫坤鹏沉吟了一会，神色有些凝重。
“他说，中元节那天，没有新的同伴加入。”
“反倒是，有一只蛊妖，从墙里逃了出去。”
“蛊妖靠吃小鬼为生，力量大增，才能逃脱禁锢。”
程晖低下头。
三根手指在肩膀上敲了敲。
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起来了。
谭小月和谭小满，未必是两个人。
而所谓怀孕，到底是不是事实。
如果真的怀孕了，女孩肚子里的，真是个人类吗？
那条刺眼的粉色伤疤，可不像是手术留下的疤痕。
倒像是……用美工刀或者剪刀划破的。
如果墙里有蛊妖，将它禁锢在这里的，到底又是谁。
程晖讪笑了一下，朝莫坤鹏上下打量。
将莫坤鹏看得寒毛都竖起来。
“你刚才，明明有能力摆脱鬼气。”
“但还是摆了我一道。”
“这笔帐，我记着。”
这个神棍故意在自己面前隐藏实力。
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。
莫坤鹏笑得有点尴尬。
他拍着程晖的肩膀，表情夸张。
“兄弟你可以啊。”
“今晚这么多小鬼，都要感谢你。”
“它们未生便死，落入混沌无界之间，不知在这医院围墙上游离了多少年。”
“如果不是遇上程老板，就要当数百年的游魂野鬼。”
“直到气数磨尽，魂飞魄散。”
“你可是干了件大好事，积了大功德！”
这些话忽悠不了程晖，却把程云唬得一愣一愣的。
程云大笑着拍了一把自家老弟的后背。
心情爽朗，早就将刚才差点被一群小鬼撕成碎片的事抛到九霄云外。
“莫大仙不说，都不知道今晚咱们干了件这么牛批的大事。”
“这些小鬼应该就能投胎了吧。”
“希望他们下辈子投到好人家去。”
“吃嘛嘛香，艾玛，我们算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吗。”
“它们该叫我们爹才对……”
程晖日常朝着自家脑子不好使的老哥翻白眼。
这家伙，心肠太热是个致命缺点。
啥时候得改改。
至于谭小月和谭小满……
据谭小满所说，她应该在常山大学美术系就读。
次日，程晖破天荒地没有开店。
而是去了常山大学上专业课。
还没进校门，郭皓便带着一帮小弟夹道相迎。
“晖哥好！”
周遭的学生都投来十分惊诧的目光。
所有人都知道，郭皓是滨江地产的大公子。
未来滨江地产的继承人，就连校长都碍着滨江集团捐款的面子，对郭皓照拂有加。
平日里，学生们要么对郭大公子阿谀奉承，要么敬而远之。
郭皓作为天之骄子，也是目空一切。
滨江地产的大公子，对一个身穿揉皱白色T恤的穷酸学生尊敬如斯，简直匪夷所思。
路过的男生女生，看向程晖的眼神，都多了几分崇敬。
都说越强的人越低调。
程晖简直将这种低调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这时心理系的系花骆嘉佳快步跑上前来。
轻轻挽住程晖的手臂。
“阿晖，你去哪里了。”
“也不见来上课，不知道我担心你吗？”
程晖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拨开。
相较于骆嘉佳普通学生的身份，程晖倒是对她的另一面更感兴趣。
青鸟的化身，坐在玲珑宝顶的仙轿里，朝着自己微笑。
青丝缕缕，丝衿飘飘。
美目流盼。
还赠了自己一条琉璃项链。
也不知道，这神女青鸟，到底藏在骆嘉佳身上哪一个角落。
骆嘉佳被拒绝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。
心中一阵黯然。
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，自己好像对程晖动了心。
他不在学校的时候，自己总是胡思乱想，担心他好像三年前一样，莫名消失。
自己平日里众星捧月，哪里在男生面前吃过瘪。
还是自己主动。
程晖真的是，一点也不知道这冷漠态度会让女生伤心。
郭皓身后的小弟林东兴看不过眼了，
平日里郭皓想请骆嘉佳吃饭，还被三推四阻。
骆嘉佳主动跟这穷小子打招呼，还摆着一副臭脸。
不仅如此，还要郭皓一个大少爷，对他鞍前马后。
简直嚣张到天上去了。
林东兴朝着程晖阴阳怪气：“骆嘉佳关心你，你爱理不理。”
“皓哥降低身份来迎接你，是把你当朋友。”
“你别给脸不要脸，欠揍！”
话没说完，便被郭皓一巴掌扇在地上。
郭皓一脸冷意，指着林东兴，朝身后一群小弟示意。
“晖哥，就是我大哥。”
“以后在学校，必须对晖哥鞍前马后。”
“晖哥要求的，必须做到。”
“谁敢不满的，看看他。”
林东兴这才知道郭皓是来真的，不是做做样子。
自己把马屁拍到了马脚上。
程晖可没心思看这种闹剧。
这些未经世面的同龄人，在他眼里根本无关紧要。
他找郭皓，只是为了方便找人。
“帮我找美术系的谭小月。”
话音落下，周遭看热闹的学生不由得低声私语。
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穷酸的男生，不但让郭大公子卑躬屈膝，还如此风流。
招惹的都是各个院系最顶尖的大美女。
心理系的系花对他投怀送抱，他无动于衷。
现在还要找美术系的系花谭小月。